第477章 仁慈
所以，她回答了，一如既往的两个字，“没有。”
明显的，顾晚觉曾煜浑身的气息变得让人窒息，他伏在她的身上，嗓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，“很好！”
顾晚还没明白过来这一段对话到底有什么寒意，曾煜不等她适应，好不怜惜的动了起来。
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，每一次都恨不得让顾晚魂飞魄散。
这一场欢爱对顾晚来说是绝望的，对曾煜来说，又何尝不绝望呢？
高潮时，他握住顾晚的腰，头埋在她的颈项处，那一刻的温柔是在一起这么久，欢爱时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。
每一个动作，每一次呼吸，每一次亲吻，对他来说，都是窒息的。
深深的窒息。
顾晚像是昏迷了，又像是痛到不想理他。
他害怕，这一刻，所有的害怕都聚集在他的心头，呼吸越来越重，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束缚着，无法动弹。
“晚儿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轻柔，轻柔到顾晚以为是幻听。
“晚儿。”那思念眷深的声音像是冲破了曾煜的心脏。
结束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翻云覆雨的这几个小时里，顾晚仍然没有松口，他们还是分开后的样子，甚至，更淡漠，更疏离了。
他知道，是他自己亲手，把他和顾晚推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他清晰的感觉到顾晚的疼痛，身体上的，心上的，那是一道很难愈合的伤口。
后来，她病了，高烧很严重。
所以，唐希冲进来打他的时候，他也不还手，听着他的愤怒，承受着他的粗暴拳头。
进了医院那一刻，他闭上了眼。
其实，他早该想到，这么逼顾晚坦白的方式，最后只有两个结果。
要么，她坦白了，他安抚她，让她重新回来，一起面对曾贤。
要么，她更绝望了，心死了，离开了，再也不回来。
看目前的状况，是第二种。
曾煜无力，他忽然觉得，这一辈子，他和顾晚，都不可能再像是从前那样……
人到了最痛的时候，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，不管是被唐希打断了的肋骨和琵琶骨，还是那颗本来已经脆弱的心，都感觉不到痛了。
这时候，曾煜才慌了，那种慌，是前所未有的慌。
他不知道，如果时间能倒流，他还会不会这样极端的刺激顾晚，那么禽兽的对她。
他想，或许，还是会的。
一滴热泪从眼眶里落下。
这一次，是曾煜成年之后的第二次眼泪。
只有周良第看到。
也只有一滴。
后来，听说顾晚也来了医院，周良第想，即使他不说，曾煜应该也知道。
“良第。”
忽然，曾煜叫他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
“顾晚好了吗？”曾煜问。
周良第抿唇，点头，“好了，你就不用担心了，养好你自己的身体。”
后来，曾煜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下午的时候，洛雪来了。
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，从曾煜进医院后，她几乎每天都会陪着他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。
曾煜没有赶她走，不是他不想赶她，而是，有些事情，他需要进行下一步的确认。
那就是跨年夜时，他和顾晚的那一场车祸。
司机总是说他并没有故意撞上来，有一条强光射线照进了他的眼里，他才慌乱打了方向盘。
以他看人的经验来说，司机没有撒谎。
那天晚上，洛雪也出现在当地的监控实现内。
她说是因为想他，所以才走到了那里，一开始，他是信了。
但后来，他想，洛雪若是想他，绝对会给他打电话，又或者会怎么样。
怕是只有他的晚儿，才会鬼使神差的走到他住的地方。
何况，公寓离洛雪的家太远了。
当时因为顾晚和唐希的事，还有顾晚身世的事，他脑子里面都是一团浆糊，也没有细想。
但后来冷静下来，觉得洛雪制造车祸的可能性很大，所以，他让艾伦去查，不打草惊蛇。
他想了很多种可能。
那条光线应该是手电筒之类的东西，他让艾伦去查了附近的垃圾桶，也询问了那里的住家户。
有一个老人家说，他坐在窗口看外面的夜景，也看到了那样的光芒，后来就出车祸了，后来，他以为自己看错了，没想到，是真的有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，艾伦派出去清扫垃圾的人找到了一些被丢弃的手电筒，有三个是车祸当晚的地点丢掉的，其中一个，就能射出司机看到的光芒。
可能上天都想他早日找到真凶，那手电筒扔进了垃圾桶的一个盒子里，受污染很少。
在上面能检测到指纹。
很不巧，那是洛雪的指纹，完全吻合。
他为了不想冤枉她，又扫描了洛雪的指纹对比，结果仍然是她的。
一切都查清楚了，他正在想着，要怎么处理洛雪的事，刚好，昨晚杜恒来医院看他，他就已经和杜恒说了。
杜恒告诉了他一个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事。
袭击白芹和顾晚的子弹，是洛雪去黑市上买的一把枪，那子弹都和她买走的一模一样，并且，也找到了监控。
这件事，他调查了很久，也是在前几天确定的。
也就是说，他和顾晚遭遇车祸坠入江中以及白芹和顾晚被枪弹袭击，都是洛雪一个人做的。
她的目的很简单，就是要顾晚和白芹的命。
杜恒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。
当初在一起也有协议，不干涉各自的私生活，离婚，她也很积极的同意，谁知道，她会对有了孩子的白芹动手。
这一次失败了，不代表下一次不会成功。
总之，白芹很危险。
曾煜也赞成他的观点，同时，他想到了当初黑子强奸顾晚和白芹的未遂的事。
当时，邱浩森也查到了与他无关。
因为他去找了黑子，并没有打死他，只是给了他一个教训，从尸检上来看，他的证词是成立的。
那么，真正要黑子死的人，查出来是高利贷那一群人。
邱浩森查了之后，他也挨个查了。
有个人因为他在道上的地位，害怕，就说了，在去弄黑子之前，他们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，甚至拿了一笔钱，所以，才把黑子弄死的。
这和买凶杀人没什么区别。
那人说，电话是被动过手脚，就连声音也是合成的，所以不知道是谁。
本来一直都讨厌条子，也没和邱浩森说实话。
他听了之后，就将那人收到了名下。
他需要洛雪的声音，再用软件合成，让那人听听。
虽然，前面两条足够洛雪死一百次，一千次，甚至一万次。
但他也要查清楚所有事。
“曾煜，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“曾煜？”
曾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，他微微蹙了蹙眉，就看到洛雪满是关心的样子。
心里有些烦躁，但没有表现出来。
说实话，他恨不得把洛雪掐死。
“没什么。”
洛雪心里甜甜的，据说曾煜都不怎么说话，但是，只要她开口问他问题，他都会回答，这是不是证明了，其实，他心里还有她呢？
“这是我给你顿的骨头汤，趁热喝。”
曾煜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，才说，“放那吧。”
洛雪还想说什么，曾煜先一步开口，“我有些累了，你先回去。”
洛雪怔了怔，这个时候感觉曾煜才对她有点好感，不想让这点好感变得荡然无存，点头，“好。”
周良第来了，曾煜把录音笔交给了他，“去试试，只说结果。”
“好。”
很快，结果出来了，软件和成的声音，和那人听到的声音是一个人的。
曾煜眸光冰寒。
果然，是洛雪。
他以为，洛雪就算再狠，也做不出这样的事。
没想到，他先是诱导黑子来强奸顾晚，见事不成又杀人灭口。
他竟然让这个祸害在顾晚的身边这么久。
还好，没有出大事，一切，还有挽回的余地。
曾煜拨通了杜恒的电话。
“我查的事，已经查出来了，黑子的事，也是洛雪做的。”
“怎么处理？”杜恒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内。
也对，知道洛雪在背后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之后，这件事再拿出来说，也不觉得惊讶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
曾煜是聪明人，洛雪就算再狠，再恶劣，她也是杜浩的母亲。
因为曾贤杀了他的母亲，他恨了曾贤这么多年。
他不想杜浩也会恨杜恒。
“留她一条命，让她下辈子都不能翻身，没办法再来找白芹和顾晚的麻烦。”
曾煜觉得，这样对她太宽容了，但他也没有反驳，毕竟，洛雪是杜恒儿子的妈。
“这件事，我来处理吧，你做的，就是不再帮她便好。”曾煜说。
“好。”
曾煜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，洛雪在商业上的确有几分本事，但想在这么短的期限内，让公司走得比那些几十年的公司还要好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洛雪一直自我感觉良好，觉得是这些人欣赏她，才给了她这么多的机会。
但其实，是杜恒在背后帮忙。
虽说毫无感情，却也是夫妻一场，更何况还有个儿子。
儿子又是跟着洛雪的，他不想杜浩以后过得辛苦，所以才暗中帮助洛雪。
杜恒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，伤了他的白芹，他不会让她继续这么风光的活着。
“杜浩还小，很多事可以教，全面打压洛雪之前，我会把杜浩交给你。”曾煜说。
“嗯。”
挂断电话之后。
周良第抿了抿唇，“你们对她，也算是仁慈了。”
曾煜没有说话，却也了却了自己的心事。
叶连硕也拿着一切指正洛雪的证据走了过来，“随便一条都能让她被警察枪毙，太可恨了。”
曾煜微微挑眉，“销毁这些证据。”
叶连硕愣了愣，“销毁？”
“他有他的想法，销毁吧。”周良第说。
叶连硕叹了叹气，但也想到了，曾煜这么做肯定是和杜恒商量了，左右还是因为杜浩。
只能说，这一次，是杜浩救了洛雪。
若不是杜浩，洛雪早就被曾煜一枪崩了。
“杜浩在医院住院，恢复得怎么样了？”曾煜问周良第。
“一切都还好，快要出院了。”
“先别给他办出院手续，等杜恒来接他。”曾煜又吩咐。
“明白。”
周良第和叶连硕离开后，唐希就带着顾晚来了。
说让曾煜销毁曾贤的死亡证明，让他重新出现在公安系统内，这样抓他才方便。
但是曾煜拒绝了。
并且十分强硬的说，曾贤已经死了。
他并不是袒护曾贤。
他只是觉得，不管怎么样，曾贤应该交给他，而不是唐希，亦不是邱浩森。
当然，他知道，自己这么说，顾晚又会难受了。
但事实，是这样。
顾晚听了周良第说的那些话，她心里很触动，原来，曾煜一直都在保护她，只是，她和曾贤，无论如何都是对立的人。
顾晚和唐希离开之后，曾煜坐在那，人也没了生机。
周良第和顾晚说的事，他都知道了。
其实，叫周良第去当说客是一回事，让他去照顾顾晚的身子是一回事，最主要的，是他想知道，顾晚到底还原不原谅他。
这时候，叶连硕担心曾煜会难过就进去了，一眼，就见曾煜正靠在床上，不知道心中所想。
他眯了眯眼，有些低低的声音响起，“连硕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有个预感，若再不挽回，我和她，真的没可能了。”曾煜的声音很沉重。
叶连硕眉心一跳。
毕竟，那种事……
“你想……”
“替我去把喊回来，如果她还愿意回来见我，我就成功了一半。”曾煜说，一颗心也变得很复杂。
“好。”叶连硕点头，立即冲了出去。
从叶连硕出去之后，每一秒对曾煜来说，都恍如一个世纪之长。
他不愿意去看门边，有了期待，就有失落。
下床之后，他坐在轮椅上，靠在窗边，把后背递给病房的门口。
不知道是过了多久，心里的煎熬，终于是放下了。
“曾煜。”
那是顾晚的声音。
他是真的很激动，也很感谢，在这种时候，顾晚还是回来了。
或许，真的如同周良第说的那句话，真正爱你的人，不舍离去。
他问了他的身体状况。
他索性抱着她，霸道又贪婪的禁锢她。
或许是因为周良第和她说的那些在心里作祟，顾晚总算是妥协了。
他仍由他抱着，诉说着他的相思。
他也问顾晚的身体，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，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等都被点亮了。
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时，洛雪来了，说了很难听的话。
触碰了曾煜的底线，又因为之前对顾晚和白芹的伤害，曾煜无情得不留一点余地，让洛雪失去了杜浩。
之后的打压，当然也会继续。
现在，他要做的，是给怀里的女人，一个好的交代，哪怕是，用他的生命来成全她的仇恨。
PS：至于怎么和好的，怎么打压洛雪的，看原文334章-340章，接下来是婚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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