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7章 深爱
顾晚震惊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。
阿六倒在地上在抽搐着。
曾煜和邱浩森站在门口，邱浩森也震惊了。
顾晚没想到曾煜会对阿六开枪，还是当着邱浩森的面。
曾煜看了顾晚良久，那温柔的声音像是透过寒风传来，又带着强行的温柔，他说，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”
顾晚惊魂未定，只觉得他的声音都沾染了杀气，让我不寒而栗。
这是继拉萨之后，第一次看到他开枪杀人，是真正意义上由他主观意志操控的杀戮，无情，又残酷，思维被他的枪声扼杀的无遗，整个人都处于噤若寒蝉的状态。
曾煜知道顾晚被吓到了，他上前去作势要搂着我离开，顾晚却下意识的推开了他的手，往后退了一步。
曾煜看着顾晚排斥他，心头一滞，果然，还是没办法接受黑暗的他吗？
但阿六必须死，他不同于其他对付顾晚的人，秦老板不敢做得很绝，因为他还有老婆孩子，而阿六不一样，阿六光脚的不怕穿鞋，他什么都没有，就一个人。
这一次救下了顾晚，下一次，一定是更残暴的报复。
他唯一的保护，就是终结阿六的生命。
他没想到，曾贤会指示阿六来绑架顾晚，但又没有那么缜密，在他启动程序的时候，顾晚没有被转移，这意味着，这一次行动，也可能不是曾贤指示的。
他大可以不当着顾晚的面杀人，但是，他黑暗的那一幕，顾晚始终要见到的。
这一次，他极端了，也着急了。
或许是因为顾晚的身世，因为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，他选择了在顾晚的面前杀人。
她会排斥他，他不怪她，再次朝顾晚伸出手。
“你别碰我！”这一次顾晚清清楚楚的拒绝了他，
“嗯？”曾煜双眸微眯，伸出的手一直僵持在半空中，执拗的不愿收回。
“你杀人了。”顾晚颤抖着，脑海里隐隐约约还听得到枪声，她又惊恐着重复，“曾煜，你杀人了！”
曾煜看着顾晚，脸色很阴沉，虽然他知道会这样，也知道顾晚会恐惧，会排斥他，但他还是这么做了。
顾晚果然只能接受一个温和的他。
但他的本性里本身就有杀戮，这是一个人怎么也无法改变的本质，何况，他杀的，都是该死之人。
他可以选择放过阿六，或者把他弄残废，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，顾晚就会受到二次伤害，他不确定，下一次，他还能不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救下她。
曾煜理解顾晚，他也理解他自己，他伸出手，虽然心里已经不耐，但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说，“跟我回家！”
“……”
顾晚没有回应他，但后退的步子已经是回答。
曾煜的眸光骤沉，如冰锥一般射向顾晚的脸。
一直没有动作的邱浩森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，他甚至看到了顾晚那颗颤抖不已的心。
短暂的反应过后，邱浩森快步上前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铐走近了曾煜。
这一刻，邱浩森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，他跟了曾煜这么多年，终于找到了能够让他落网的证据。
然而，手铐还没碰触到曾煜的手腕，曾煜挥起拳头，快如闪电的打在邱浩森脸上。
邱浩森吃了一拳却不急不躁，吐了一口血，沉声道，“七年了，曾煜，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手上。”
曾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，目光依旧在顾晚脸上落定，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，又想要什么。
他只想知道，顾晚要不要跟他回去，要不要接受那样的他，一字一句的开口，“我再问你一遍，你跟不跟我回家？”
邱浩森接过他的话，“怕是你以后都没办法回家了。”
顾晚还在曾煜对阿六开枪的恐惧中，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问题，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。
曾煜想，他可能是听不到顾晚的回答了。
心里的凉意只有他自己清楚，他可能因为这一次，要失去顾晚了。
没有等到顾晚的回答，曾煜的心狠了下来，像是在和自己堵，又好像是在堵顾晚对他的情，他视线转移到邱浩森脸上的同时，短枪的枪口也跟着指了过去。
顾晚见此，吓疯了，此时的他眼底嗜血，随时都有再开一枪的可能，当他的枪指向邱浩森的那一瞬，顾晚想也没想，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。
曾煜心口一痛，他曾煜什么时候活成这样了？
看着顾晚抓住他的手臂，再将他的枪口压了下去，嘴角噙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，“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。”
说得有些轻描淡写，但曾煜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绝望，顾晚稍微咀嚼便是满满的酸楚和无奈。
“曾……”顾晚抬起头，正要开口，邱浩森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开，并且还给了曾煜一拳，曾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顾晚脸上，压根没有防备，身体失去了平衡，刚好摔倒在阿六的尸体前，手掌撑在地上沾了一手的血。
短枪，从他手里脱落，刚好掉在了我脚下。
曾煜将全部的怒火转化为戾气，当即起身与邱浩森扭打起来，他发了狠，更是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邱浩森身上，邱浩森更是，这样的场景对顾晚来说并不陌生，起码就三次了吧。
不想去看，也不想去听，目光垂落，略过阿六的尸体，眉心的那一个刺目的黑点像是有流不尽的血。
当时我的大脑很混乱，不仅仅是充斥着恐惧，还有紧张，担忧，犹豫和彷徨。
顾晚捡起了地上的手枪，曾煜瞪大了双眼看过来，注意力分散的同时，左眼吃了邱浩森的拳头，他捂住眼后退了几步，眯着眼看着顾晚。
“砰！”又是一声枪响。
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，邱浩森和曾煜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晚！
“顾晚，你干什么？你疯了吗？！”邱浩森震惊的问开口，声音有些狂躁。
曾煜的心却猛地一动。
在他以为他和顾晚真的都完了的时候，她竟然又做了这样的事。
她也犯法了，甚至和他的残忍一样。
阿六已经死了，她还在他的身上补上了一枪。
那意味着什么？
她接受了所有的他，黑暗的，温和的，是吗？
这样以来，她和他是同样的人！
看着顾晚的脸，曾煜的眼底风云变幻。
顾晚明白自己所做，她不清楚看着曾煜杀人后的感觉除了恐惧和排斥他还有什么。
但这一刻，顾晚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不管怎么样，她不想曾煜坐牢，只要她也开了枪，邱浩森对她始终做不到关押。
警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，形势也越来越紧张。
“我也开枪了。”顾晚的声音缓缓传来。
打在两个人的心中，一人心疼，一人沉重。
沉重的那个人自然是邱浩森，他怎么会不明白顾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，她就是要他将她和曾煜一起抓起来。
到底是怎样强大的情感，顾晚才会做到如此。
没办法一起活着，那就选择一起死。
杀人，是要偿命的！
邱浩森的心在一点一点崩溃，也在考虑他到底要怎么做，是放了顾晚和曾煜，还是将他们押起来。
外面，大康一定带着他的部下在靠近。
他没有了时间。
看着顾晚，心一阵痛楚，几乎是一瞬的时间，邱浩森当即下令，“带她走！”
曾煜有些意外，毕竟，邱浩森对他的执念比他自己更清楚有多深，意外也只是一瞬间，他当然不会相信邱浩都有那么仁慈会放过他，邱浩森会这么做，是因为顾晚。
这意味着，他为了顾晚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执念，这更意味着，他对顾晚的执着比抓他还要深。
他睨了邱浩森一眼，这一眼里，也有感激，当然也有威胁，顾晚是他的女人，谁也不能，推开他，几步上前抓住顾晚的手作势就要离开，刚出两步。
身后的邱浩森喊住了他，“曾煜！”
顾晚和曾煜都回过头去看。
邱浩森深知大康做事的严谨，绝不会让犯人跑掉，曾煜和顾晚就这么跑，很难，丢过来一串车钥匙，乍一听毫不客气，实则留了很大的余地，“我不会就这么算了。”
握住手中有些冰凉的钥匙，那一刻，他对邱浩森竟然升出一丝敬佩和感激。
至少，在他爱的女人面前，他永远做不到成全，更别想让另一个男人带着她离开。
迟疑了片刻，难得的回了两个字，“谢谢。”
邱浩森在那一句‘谢谢’中失神了。
曾煜是谁，对他的憎恨又有多强烈，这个时候能给他说这样一句话，也只能证明一个他从来不想承认的事实。
他是真的很爱顾晚。
他知道曾煜本来就是杀伐之人，所以，在他杀了阿六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惊讶，最多是震惊他会当着他的面动手。
但后来他也清楚了，他早在谭娇死的案子里查过犇哥一行人的资料，其中，阿六是一个孤儿，无父无母，也没有妻女儿子。
对于这样的亡命徒，他清楚他对顾晚的伤害绝对不会是一次两次，在社会上漂流了那么多年的曾煜又何尝不知道呢？
所以，他杀了阿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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